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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励志纪实文学《已耕岁月》连载(二)
2019年01月14日 15:18   浏览:317   来源:勤耕有益

引  子

过往的2012年,我跨入了人生的花甲之年。

60岁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,是丰富阅历的标志,是美丽多彩的夕阳,是人生浓缩的精华,是硕果累累的金色秋天。

8月19日,荷花盛开,紫薇怒放。我在罗马假日酒店举办了“花甲不觉老,征程正启航”答谢酒宴,宴请亲朋好友、昔日同事,答谢他们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关爱、对我家庭的支持帮助。

女儿蓉蓉怀孕待产未能回家,女婿代表他的父母及蓉蓉从杭州赶来为我祝寿。妻子为我的生日提前准备了音响设备和适合的曲目。

那天中午,宴会厅内早早奏起了生日歌和祝酒歌,欢快的乐曲充满了宴会厅,溢向了周边空间,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……

女儿女婿的祝寿花篮摆放在正厅中央,朋友赠送的花篮排列两旁。

妻子身着礼服,轻化淡妆,亲任主持人。

女婿致生日贺词:爸爸坚持不懈的学习态度、坚韧不拔的工作毅力、坚强不屈的拼搏精神、坚定不移的生活信念深深地感染着我们,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工作、如何学习、如何面对人生。您是一个普通人,在我们心目中您却很伟大,您是我们的良师益友、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……

女婿的贺词把我拉回了昔日的60年,有过异常艰辛的童年时期,有过刻苦学习的青年时期,有过奋发进取的中年时期,有过老兵新传的壮年时期,而今又迎来了天伦之乐的老年时期。

撑船打铁,酸甜苦辣,人世沧桑,冷暖自知。岁月积淀的功底,苦难催生的动力,成就我苦尽甘来的人生。


作者在“花甲不觉老,征程正启航”答谢酒宴上致辞


妻子刘萍主持答谢酒宴

第一章 年少时的苦难

第一节 厄运降临

新中国建立后的1953年,我国制定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实施,并取得了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!在这红色的岁月里,1953年10月8日(农历九月初一),我在父母的一片期盼中降生到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。

35岁的父亲、32岁的母亲,被中年得子的巨大喜悦笼罩着,对我爱不释手。父亲更是乐不可支,绞尽脑汁为我起名“以耕”,引用古人“以耕”为本的生存之道。同事笑父亲这样一个有文化的人却给儿子起个很土气的名字,父亲笑着解释“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”。父亲感觉为儿子起了个指点一生的好名,像捡到个宝贝似的,生怕别人不识货,到处解释,到处炫耀。

“以耕”为本,注定了我一生像老黄牛一样辛勤耕作的命运。

我的衣胞之地在古老的大运河畔、素有“鱼米之乡”美誉的江苏省宝应县所辖氾水乡(现为氾水镇)。建国初期,父亲在氾水文化站工作,当站长。懵懂的我,只记得父亲白天站着凳子在黑板上写字、画花、画人、画一些看不懂的图案,晚上坐在院子里拉二胡,周边围了很多人,声音悦耳而悠长。

不知是什么时候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父亲突然辗转到了宝应县芦村乡郭桥中心小学做教师,母亲带着我随迁芦村郭桥。在那里,时隔不长,我有了一个妹妹。出生于1956年8月21日(农历七月十六),比我小三岁,父亲给妹妹起名“以耘”。

一耕一耘,父亲寓意我们姊妹俩要踏实干事、实在做人、耕耘岁月、收获人生。

妹妹的到来给了父母锦上添花般的骄傲。中年夫妻得一龙一凤,惹得亲戚、同事、乡邻煞是羡慕。

常常是妹妹躺在母亲怀里歪着脑袋吃奶,我则坐在父亲的肚子上,两只小手敲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上,嘴里哼着“咚咚呛!咚咚呛!”屋内欢笑声一阵阵。

父亲玉树临风,颇有才华,受人尊敬。母亲不识多字,但贤淑干练,勤劳节俭。父亲在学校教书,母亲带孩子做家务,一切井然,其乐融融。

厄运是不期而至的。猝不及防的厄运来临,过早而又彻底地摧毁了萦绕于我懵懂幼年的平静与温馨。

1957年夏收以后,该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,那段时间看见学校的老师叔叔带着自家小孩捉迷藏、玩游戏,可我见不到父亲的影子,便问母亲:“爸爸在哪里?”母亲过了好一会才说:“爸爸在学习班上课呢!”我一溜烟地跑到学校,把每个教室找了一遍,全都关门上锁,不见人影,哪来的爸爸?

我生气地跑回家拽住母亲的衣服吵着要爸爸,母亲的脸像乌云密布的天空,阴沉沉的,眼眶泛红,泪水在眶内直打转。关上门,拉上窗帘,小声地说:“以耕,你爸不在学校,在乡里学习,这事不要告诉别人,大人的事说多了你听不懂,要听话。”

窒息沉闷的屋内气氛,我成了泄了气的皮球自然松开了母亲的衣服。之后,母亲整日沉默寡言,脸色凝重,闷声不乐。

四岁的我还算机灵懂事,猜摸着不是好事,也乖巧多了。

白天只能把想念父亲的意念深藏心中。每天的夜里,父亲的音容笑貌在我的噩梦中连连出现。

终于有一天,爸爸回家了。后面还跟了两个人,妈妈佯堆笑颜连忙拿凳子、倒茶水招待这两个人。爸爸的精神状态很差,络腮胡子和头发都长长了。眼窝有点往里陷,身板也瘦了许多。看着人瘦毛长的爸爸,我不敢吭声,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腿。妈妈板着脸要我放下爸爸到外面玩去,我不敢违拗,也不情愿,小心地躲在屋后偷听屋内的动静。

妈妈帮着整理爸爸的衣服和洗漱用品,将其装在一个袋子里。后来,那两个人对我母亲叽咕了一阵子。爸爸也跟妈妈作了一番交待,隐隐约约听到他反复在说“以耕、以耘”的名字。

这时爸爸把我叫回来,摸了摸我的头,两眼直楞楞地看着我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。叹了一口气,哽咽着说:“以耕,爸爸要到很远的地方出差,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,帮妈妈多做点家务,带好以耘妹妹,听到没?”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,不懂出差什么意思,总觉得有些神秘兮兮。

在父亲期待的目光中,我乖巧地死命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要爸爸早点回来。

此时的我,眼眶里的泪水奔腾而下。父亲用他硕大而又温暖的手,揩抹我小眼流落在脸上的泪水。

他胡子拉茬的脸靠在我的脸上,平时我会嫌疼,用小手推开或者叫“疼”。这时,反倒希望贴得更紧,希望父亲的胡茬扎进我的肉里,永不分开。

父亲用嘴亲了一下我的睑,又亲了妹妹的小脸。

在那两个人的催促下,爸爸拎着袋子出发了。

妈妈抱着妹妹,我跟在后面,站在村头呆呆地望着爸爸挺拔的身躯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。

我终于忍不住在爸爸的背影里嚎啕大哭起来,抱住妈妈的腿,“我要爸爸!我要爸爸!”妈妈呵斥我:“哭什么哭?又不是不回来了,爸爸只是出差,很快就会回来!”

而我哭得越发凶了,我不懂得什么出差,只晓得那是我此生最最依靠和疼爱我的人,刚回来又走了!

离别的伤感痛彻心肺,父亲从门前的土路上蹒跚而去的背影留在我的脑海里,驻扎在我幼小的心灵里,如此固执,挥之不去。

若干年的寻根觅祖,一点一点地汇集,经过抽丝剥茧后,我才理清楚父亲“出差”的原因。原来,父亲家在江苏淮阴市(现淮安市),是一个大户人家,祖父曾在安徽、河南做过县令,家里开个布行,经济条件宽裕。

父亲姊妹七人(五男二女),家里已形成规矩:男孩十八岁成人后自闯江湖,自谋职业,自立门户。他们从小都接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和家庭熏陶。兄弟各人胸怀大志,离家闯荡,自寻前程。

大伯:杨文溥,字:天如,黄埔军校教员,跟随陈庚将军多年。一次病患与部队失去联系,后在动荡中落户内蒙古从事教育工作;二伯:杨文俊,字:哲人,国民党军职干部,1949年随国民党撤退到台湾;四叔:杨文淦,字:静仁,黄埔军校学员,国民党军官,后投诚起义,教书育人,八十年代在淮阴市政协任职;五叔:杨文海,字:超仁,共产党干部,解放后在镇江麻纺厂任厂级干部;大姑:杨文淑,字:静秋,现年97岁,定居淮安市淮阴区;二姑:杨文治,字:静萍,现年95岁,定居宝应县西安丰镇。

我的父亲:杨文泽,字:杨扬,排行老三,出生于1918年6月21日(农历五月十三),成年后外出闯荡,应招国民党军队溧阳分部,从事文职机要工作。

1949年新中国建立后,父亲怕旧事暴露,选择在淮阴周边宝应县落脚,将本名杨文泽改名为:杨扬。建国初期,国家百废待兴需要各方面人才。父亲能文擅墨、多才多艺,招聘考官一槌定音即被录用,先被调配到氾水文化站任站长,后转芦村郭桥中心小学做教师。

1957年,肃反运动进入高潮,也是收尾阶段。父亲的历史问题终于被组织发现,暑假期间被隔离审查交代问题。经查明,父亲只是普通供职的文职人员,没有大的罪行。最后被发配到江苏滨海农场劳动教养五年,接受对其触及灵魂的思想改造、脱胎换骨的劳动改造。

父亲的“出差”,家里顶梁柱倒了,生活依靠的经济来源断了,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红伞没了,全家面临着犹如晴天霹雳、天崩地塌一般地致命打击。从此,我的童年再没有快乐而言,而是陷入平常孩子难以承受的苦难之中。

当时我四岁,妹妹一岁。饿了,哭着要吃,吃饱了外出玩耍,其它什么也不能做。最可怜的是母亲!遭遇这突如奇来的灭顶之灾,家庭的全部重担一下子落在一个仅为一米五身高、瘦小柔弱的家庭妇女肩上。

母亲是在县城外婆家长大的小姐,老家在宝应县城发财巷。姊妹三个,大姨比母亲大四岁,母亲排行老二,出生于1921年2月18日(农历正月十一,属鸡),母亲比舅舅大一岁。外婆早年丧夫,靠祖上在高邮县临泽乡的几亩土地获得的收益养育姊妹仨。舅舅是遗腹子,外婆格外宠爱。他上学堂读私塾由我母亲全程接送,舅舅上课时母亲在教室外等候,母亲凭着灵气也认识一些字,学到一些礼教,也算知书识礼之人。

外婆信佛,母亲跟着信佛。经常出入于佛事之地,错过了女人出嫁的黄金时机,渐渐地淡漠了女人出嫁的念头。

新中国建立后,1950年国家颁发了《婚姻法》,男女平等,婚姻自由。新的婚恋观冲击着旧俗,经人牵线搭桥促成了父母这对大龄青年结婚成家。

家里沒有多少家当。一张床、一个木箱、一只马桶、一口水缸和锅碗瓢勺之类的日常用品。因为父亲的出事,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,七大八伙地将家搬离了芦村郭桥。郭桥,我的命运在这里走出了它的分水岭。这个在我幼年时最快乐、最温馨、最怀念的地方,也是给我家带来深重灾难、中止我不再拥有孩童应有幸福的不祥之地,是让我最痛恨的地方,我含着泪水离开了。

从此,苦难的魔鬼伴随而至,紧跟不离。我深陷漫无边际的沼泽泥潭而漫长地、持久地、不屈不挠地苦苦挣扎。


作者祖父与祖母合影照


作者父亲与祖母合影


作者与母亲及妹妹 摄于1960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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